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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156及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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鐘一鳴笑道:“這江小姐真有意思,既困住我們,又熱情招待……”

吳王冷笑:“招待?有招待客人,連個面都不露的?”

鐘一鳴低頭,猛然看到一邊還有一只紫砂小鍋,啟開鍋蓋,裏面是熬好的八寶粥,只是已經不燙了。

“王爺,今天咱們能吃滾燙的熱食,現在有紅泥小爐了。

二人被困陣法中,兜兜轉轉,始終沒有尋到出路,這幾日得月閣裏卻是熱火朝天。

素妍坐在花廳上方,丫頭們一字排開,個個立得筆直。“我在及笄禮後,就要前往西北,此事,你們一定聽說了吧?”

“是!”

“原本,我是想飛飛和我各帶一名丫頭,想到前往西北,需要幫手的地方多,決定每人帶兩個丫頭。”

柳飛飛立時道:“師姐,我帶初秋就夠了,我可不想多帶。初秋去西北,那是她唯一的哥哥在那邊,其他丫頭們,我可不帶了,堅決不帶。”

素妍道:“那你帶初秋一個,我帶兩個。醜話說在前頭,武功最好的兩個跟我走,到了西北必須聽從調遣。師妹,你帶他們下去比武,誰勝了帶誰。讓她們單個和你比,能接你招式最多的算贏。”

“是。”柳飛飛擡手,領著丫頭出了花廳。

白芫成為毫無懸念的勝利者,樂得初秋在一邊蹦達,第二個是一個叫白芷的丫頭。

素妍又道:“你們三個可會騎馬?”

初秋茫然搖頭。

素妍道:“我已與護院江虎交托過了,今天開始你們三個學騎馬,到了西北還得學射箭。多用些心,白芫嘴甜,帶她們去找江虎。”

三個丫頭走了,得月閣裏突然冷清了許多,不能跟去西北的丫頭有些落漠。學了這麽久的槍法,雖是不如旁人,但好在還會了識字。

青嬤嬤安慰了兩個丫頭幾句,多是說西北太艱辛,連小姐都不該去之類的話。又說,往後該怎麽過,還怎麽過。

素妍將自己要緊的東西整理出來,能帶的則帶,不能帶的都令人擡到江舜誠那邊,托江舜誠和虞氏幫忙瞧看。嘮嘮叨叨地與江舜誠交待了一大堆。

“爹,這幅《荷塘蛙》是送給朱大先生的禮物,但他不在皇城。他若回來,你可一定得轉交給他。還有我最喜歡的這三幅畫,是用來研習的,你不能送人,我回來還得用。如果六公主送來一把琵琶。你就收下,這是當日她答應過我的……”

虞氏用手鑿點她的額頭:“人家也就是一說,你還當真了。也只你傻,把那麽好的畫白白送了人。”

素妍仰著頭:“爹,你說我在擔心什麽。難道就是為了防五哥拿我的好東西……反正上回爹罰五哥的事,我是把他給得罪了。”

頓了一下。回到正事上,“大箱子裏有個小盒子,裏面都是各種藥。但不是吃的,是奇癢散、無力粉什麽的,爹可不能碰,我在上面掛了鎖。”

虞氏在一邊聽得頗有厭煩:“你爹說我話多,我瞧你比我話還多。不就是交了一箱子你認為是寶貝的寶貝。爹娘還能動你的東西,你只管擱下就是。”

素妍叮囑完畢。甩了甩手,在虞氏身邊坐下來:“我在繡房做了幾件簡單的春衫、夏衫,連丫頭們的也做了,讓大嫂幫我催著繡房趕工,不用漂亮,主要是實用。”

“好了,你大嫂行事自來妥帖,誤不了你的事。”

素妍又陪父母說了一陣話,直至用過暮食這才回到得月閣。

轉眼就到了三月初三,對於皇城年輕男女來說,這是到郊外放紙鳶、踏青賞桃的好日子,對於右相府上下而言,今日是大小姐及笄的大喜日子。

一大早,江家的幾家兒女親事都趕了過來,爭著給素妍送了及笄禮物,素妍穿上了漂亮的衣袍,頭發披散著,由母親梳頭,父親插釵,整個儀式隆重而盛大。

這天來的都是女客,除了參加及笄禮更是恭賀素妍被封為安西縣主,所有人都知道素妍即將前往西北的消息,為的是還布陣帶兵。

太太、小姐們都覺得不可思議,問過虞氏與大奶奶,確定此事是真,所有人都感嘆:誰說女子不如男,江家的小姐就是個例外。

皇上挑選的十名護衛,於三月初一就住到了右相府的清音軒內,只等素妍定下日子就前往西北。

儀式完成之後,大奶奶沈氏帶著客人去了北花園,素妍與李碧菡、沈詩寧等人在一處說話,崔珊今兒也來湊熱鬧,也圍著他們,好奇地問素妍:“聽說,你把吳王給困在陣裏了?”

“嗯!”

崔珊大笑起來,拍著巴掌:“我以前看你不順眼,可現在覺得你這人挺不錯。哈哈,太解恨了,他從小就瞧不起人,這會栽在你手裏。”

望著那邊白茫茫的濃霧,不散反聚,就似那陣裏有特別的東西,總是讓他們迷散在那兒,足有兩丈高,崔珊瞧著,就往那邊移去。

素妍道:“珊瑚郡主,千萬別進去,萬一被裏面的機關所傷,便不值當。一旦進去,很難走得出來。”

“沒事,我站在一邊,與他說說話。”崔珊站在路口,大聲喊道:“吳王表哥,聽說你被困在裏面了,今兒相府可熱鬧了,你想不想出來啊?”

吳王正在帳篷裏小憩,突然聽人說外面很熱鬧,難怪他聽到隱約有人說笑的聲音。他擺了擺手,示意鐘一鳴喊話。

“珊瑚郡主,吳王問你,外面發生什麽事了?”

“事兒可多了,不知你要問的是哪件?”

鐘一鳴回頭看吳王,他一臉悠閑自在,似乎還有些享受被困於陣中。

想問關於江素妍的事,她把他困在陣裏,他不要問她,更不要找虐。

對於素妍,他是既喜歡又憤怒,不就是被他親了一下,至於大發雷霆。但他更知道,她生氣不單單是被親的事,說或還有別的。比如,他的身份!

多少女子喜歡他的身份,因為那人皇嫡長孫,在皇族之中,其尊貴不亞於眾皇子,他更是皇上寵愛的皇孫。

打小,學武的少保、學文的先生都是數一數二的好。可偏在她眼裏,這就是無法抗拒的缺陷,是她不願觸及之處。原因很簡單,她要他的良人、夫君唯她一人。

這,於她前世如此,今生還是如此。

她改變了的,唯有她自己,也通過自身的改變,用力守護家人的平安。

問西北的事,崔珊是女兒家,哪裏知曉軍國大事。

想到欲問而不能問的事,吳王頓感無力。

吳王道:“你問她,右相府今兒為什麽這麽吵?”

鐘一鳴傳了話。

崔珊笑道:“吳王表哥,今天是江小姐的生辰,江相夫婦舉行了隆重的及笄禮。”

吳王坐直身子,一臉茫然地問:“今天幾號?”

鐘一鳴沈吟良久,也跟著糊塗起來:“我們是進來五天還六天了?”

在他的面前,除了白霧茫茫,還是茫茫白霧,只能看清三四丈範圍內的景物,如果沒有鐘一鳴陪著,吳王估計早就快瘋了,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。

素妍不僅送了棋盤,還送了幾本閑書,用來給二人打發時日。

柳飛飛突然想捉弄人,笑道:“吳王殿下,我師姐說了,只要你肯服軟認錯,隨時都可以放你出來。服個軟、認個錯,對你來說就這麽難嗎?”

吳王一肚子的火,以為她就是說說的,沒想一困就是數日,這件事越想越懊惱,就算自己出去,一定會淪為全皇城的笑料,就算是死,他也絕不會服軟認錯。“告訴她,這不可能!”

鐘一鳴喊話道:“王爺說這不可能。請江小姐打消此念!”

“好啊,那你們繼續在陣裏呆著。今兒的菜式不錯,回頭給你們送上一些來。”

李碧菡品著茶,一臉歉意地道:“素妍,我對不起你。”

素妍看著她一臉沮喪,“出了什麽事?”

“這些日子,附庸山人、嶺雪居士在皇城的名聲雀起,你送我的那幅《荷花》被我爹拿走,開始他說是借,可這一借就不提還的事了。昨兒我向他討,他拿了一位前朝名畫給我……他是我爹,我又不能再要,他說用前朝名畫換我的《荷花》。”

素妍笑著輕拍李碧菡的手:“別難過了,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呢,不就是一幅畫的事麽。拿走就拿走了吧。”

李碧菡回想起來,就覺得心痛,名畫易得,但能這樣變化的畫作,卻是花錢也能覓得的。“可我真的很喜歡那畫,還打算對著那畫繡荷花。”

崔珊聽她們議論有趣的事,跑了過來,問道:“碧菡,那畫真像外面傳的那麽神。白天的時候,那只蜻蜓就回來了,晚上的時候,蜻蜓就不見了?”

“是真的。我讓嬤嬤和大丫頭盯著那畫,就眨了一下眼睛,那蜻蜓就飛走。它可狡猾著呢,你死盯著的時候,它就不動,冷不防你一眨,飛走不見了……”

除素妍的幾位小姐,個個興致勃勃,這世上偏有那麽神奇之事。

崔珊驚嘆道:“之前我怎麽也不信,是真的呀。”停了一下,對素妍道:“素妍,我和你也是朋友的哦?你也送我一幅畫唄,我也要那種會變的畫,但我不喜歡蜻蜓,我喜歡蝴蝶,蝴蝶多美呀。我還喜歡牡丹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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